第四章：沉睡的勒托及无星无月之夜（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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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已被云彩厚厚地掩盖，星光也不再发出光辉。这里是平原，是阿留塞涅国的北方边境，附近的城镇即是欧席维特镇，那是一个以智慧女神为主神的境地。
如今，魔物们已经侵略了这片土地，乌黑的障气遍布四野，混乱的哀嚎惊天动地。虽然阿留塞涅已经派出迪格留斯，也就是女王陛下的兄长，带领一千魔法师前去镇压。
不过，似乎没有什么成效。
魔物还是照样地猖狂，不如说，反倒更加凶残可怕了。
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地吸引似的，本来喜欢虐杀的魔物如今甚至对经过的人群不管不顾，只是一味地向前进。军队，魔法师，什么都都挡不住它们。
褒义地讲，它们的行动势如破竹。
不过，即便是它们不去残害周边的人，它们自身散发出来的障气也足以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害。就目前的观测报告来看，它们的障气主要是能够迷惑人的心智。就和欧席维特镇发生的事一样。
“迪克特，你的意思是这次战役是两败俱伤吗？”在阿留塞涅与尼夫海姆对抗的前线的阵营中，一个长相酷似女性的男性如此问道。
火光下，迪克特脸上没有一丁点的不甘，相反，他的语气倒显得有些快乐。
“是的，这一次我军没有任何伤亡！”他饶有自信地报告着。很难想象，一介将军竟然会如此谦卑地跟什么人报告着军务。
“这本来是件好事。毕竟在我们与魔物对抗的时候，是不希望还要顺便处理同为人类的敌军的杂事。”这位女表男性带着轻蔑的语气说。
迪克特忽然沉下脸来。“是……”
“不过，你说那是战神的帮助？”
“是！”迪克特两眼突然放出了光芒，在那般久经沙场的人身上还能散发出这样的光辉，这是一件很令人讶异的事情呢。
“天上落下来一个火球……”男性复述了刚刚听到的事实，低下头来想了一阵子。
灯光中的火星在跳跃。那其实并不是普通的火焰，很容易想到，那实际上是“精”。与精灵不同，精更像是一种非人的生物，也可以理解为虫子之类的。它们大多有特殊的能力，比如火精可以发出火焰，水精能够引导水流，木精和土精都能促进植物的生长，人们常常用它们来完成通常情况下难以办到的事。
“迪克特，你我虽是兄弟之亲，但这关系却不能明说，所以，有的时候我也不便关照你。所以……”男性突然换了一个口气。
“我明白，我会尽量做好的！”迪克特说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足。
“哎，你的年纪也不小了，本也不该再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了。我会尽量像女王陛下请示的。你就放心好了。跟那家伙，不用那么拼命，就算是他的魔力超群，他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哥哥怎么样。不过，也许暂时他也不会上战场了吧。”
迪克特只是听着，这个虽然是自己弟弟的人说话却是他不敢插嘴的。毕竟身为兄长却身居下位，实在是没什么脸面。
“说起来，你的魔法怎样了……”男性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。
“那个，毫无进展……”
“这也难免，毕竟你生来就没有什么魔力--你就好好用我送你的那个东西吧，虽然只是道具，但是一般的魔法师还是奈它不何。”男性说着说着有些自豪。
迪克特没有作声，帐营外已是人声鼎沸，热闹得不可开交。他们在庆祝这难得一次的胜仗，尽管他们本人或许事实上并没有登场，但他们却以在场为由沾沾自喜。
篝火欢快地跳动着，牵动着全部的军心。那些没能参加这场盛宴的，负责看守的士卒们已经陷入梦境。即便是站着他们也睡得着这一点令人佩服。
毕竟，已经是深夜了。
这几日一直是这样，自从与尼夫海姆军队战斗以来的几个晚上一直是这样灯火通明。他们实在是太高兴了。因为，之前为止他们一直都是处于下风的。
自然而然地……
在帐营里的两个人沉默了，外面的声音充斥了整个空间。
“是我们的神明显灵了吧！”
一个声音似乎这样大吼着，紧接着跟着的是一群附和的欢呼声。迪克特把头压低了，没有正视眼前男性的眼睛。
“是谁说提尔大人不存在的？”
“我可是一直很相信提尔神存在的哟！”
“我们的战神比起那个什么女神可厉害多了！大家说是吧？”
欢呼声四起。
迪克特把头压得更低了。他本想说点什么的，但止住了。可是对方却开口了。
“战场上的人更崇拜战神，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嘛！”
“嗯。”迪克特轻声回应道。
“总不可能让我国的战士相信什么定数吧！”有点自嘲和自我安慰的口气。
“嗯。”迪克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。他只祈求他的士兵们不要再多话了。
但有一句话叫事与愿违。
“话说国都崇拜的那个女神好像一次也没有显灵过吧！”
“是啊是啊！”
回应的人意外地多。迪克特脸色煞白，身体像突然失去了气力一般。
对面的那名男性突然站起来，眉毛有点生气地跳动。他没有说什么，反倒是这一点让迪克特感到害怕。
男性停住了一下，仿佛思考着什么。
“迪克特，我还要履行我的职责，无法多留。我就先离开了。”
迪克特深知这个人心里已经充满了怒火。还好他先行离开了，否则这些战士们都难逃一劫。
待到能够确认对方确实离开之时，他才松了口气。真要是他发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。不过，迪克特的把矛头很自然地指向了刚刚说话的那些士兵。
一定要警告他们这种话绝不能再说了。他这样想着，振作精神大步地走出营帐。
迎面跑来一个士兵。他的神情显得十分慌张。
“将，将军……”他在迪克特面前听了下来，弯着腰大口地喘息着。看着这幅模样，大概能猜到他应该是从驻扎地的入口跑来的。
“怎么了吗？”将军大概猜到应该是什么人入侵了。
“来了……两个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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欢快的歌声把军营笼罩着，月很明亮，只有几片云彩挡住天空。
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就是欧席维特镇，不过，讽刺的是，那里却正被魔物摧残着。
提尔来到了一个军队的驻扎地，看上去一片祥和。站岗的只有两名士兵，不仅如此，其中的一位甚至还倚着长矛睡着了。另一名士兵拿着半杯酒，一会儿看看天空，一会儿凝视远方。
这时候，那名士兵注意到提尔的存在。
“站住！什么人！”
提尔没有作声，这是兰塔吩咐的。
一切按照她的计划行事。被这样告诫的提尔虽然有些不满，但也还是乖乖听话了。
不过说起来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同意假扮她的男友。或许在他心底，这就好像是角色扮演类游戏的主线剧情吧，是一个不得不接下并且完成的任务。
不过，提尔瞥了一眼兰塔，她披着一件宽大的风衣，头和脸被帽子捂得严严实实，就算是站在她旁边的提尔也难以看清她的面容，更何况是在如此昏暗的夜晚。
提尔抬头看了眼天空，月亮被云彩遮得密不透风。
“喂！问你话呢！”那个士兵见提尔他们迟迟不回答，稍微有点被轻视地恼怒了。
不过，计划中提尔是不能说话的，哪怕多一句也不行。
既然都被人如此拜托了，还是姑且帮到底吧——这样想着的提尔直直地盯着说话的那名士兵。在他眼里，这个士兵浑身无力，整个一个没睡醒的模样。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还在睡的士兵。
“看什么看！快说！否则小心你小命不保！”
终于，兰塔开口了。
“竟敢对我们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，看来你今后是不想打胜仗了！”
铿锵有力的兰塔连知道内情的提尔都被威慑到了。尽管她此刻被掩盖得看不透，但提尔猜想她应该是一个领导人的表情吧。
“你算老几啊！哪里来的小屁孩，快滚回去，这里可是军事重地，擅自闯入者就地正法！”士兵高傲地宣告了他们的规则，以此恐吓提尔和兰塔。
“这我当然知道，正因为是军事重地才会来啊！因为，我家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战神呐！”兰塔恭恭敬敬地后退一步，提尔则站了出来。听到了兰塔的语气，连自己也差点认为那是真的了。
“哈？战神？这算哪门子的战神这么矮小，就是一个孩子嘛！快给我离开，我不想再重复了，小孩的恶作剧我居然还差点信了。真是……”对方举起长矛，把酒壶扔在一边，气势汹汹地做着样子。
这时候，旁边的睡觉的那名士兵也终于醒了。他晃了晃脑袋，握好长矛，一脸懵懂地看着提尔和兰塔。
“这是哪里来的小屁孩儿……不过，小子，年纪轻轻就会了，有前途啊，我看好你。”
听得云里雾里的提尔偏过头去，看到兰塔满脸的怨气，急忙把头转回来。
“不过，要想进军营也不会通融的！所以还是离这儿远点吧，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。”那名睡觉的士兵这么说。
“放肆，竟然不把战神放在眼里！”
兰塔突然一吼，计划中我是应该向上挥手的。
她应该会用什么魔法吧……
可是，什么动静也没有。
没有风，没有声音，时间随着空气凝结了一般不再流动。
下一个瞬间，地面剧烈摇晃，这震级绝不止8.0，因为是旷野，也就看不到高楼倒塌的景象，但若是地面崩裂的状况也就能足以说明其力度了吧。
“什……”
对面的士兵吓得丢下武器，赶忙跑进军营。
震动也随之停下。
“全在计划之中呢……”
兰塔骄傲地抬起头。
“也不看看我是谁！”
不过，闹得还真厉害……
环顾四周，，若干的裂缝形成一道道沟壑。其深不见底得令人畏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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